JD 紳士的日常 02
終於去打獵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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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迪奧深呼吸，將獵槍緊緊地貼在自己的臉側。他的右手指間緊扣著板機，因為天氣的緣故，微微的打著顫。吸進肺部的空氣並沒有幫助他穩住自己的雙手，反而讓他因為冷空氣的緣故，沒辦法瞄準目標。
真是夠了。他閉起左眼，沿著槍管緊盯著不遠處的矮灌木叢中，閃動著暗紅色的身影。
他緊咬著牙關，阻止自己牙關打顫的聲響太過明顯，而嚇跑了眼前的獵物。然而在氣溫近乎冰點的針葉森林中，只穿著貼身的冬季獵裝，俯臥在林地上埋伏，要停下身體的顫抖似乎並不容易。
會讓他陷入這種不堪狀況的，毫無意外的，就是可惡的喬斯達。迪奧咬牙切齒的想。在這種蒸汽火車橫越大陸、汽船橫跨海洋的年代，還會死守著自古以來毫無意義的傳統的，也只剩下那些食古不化的貴族了。
堅守著所謂傳統，諸如紳士精神。
迪奧允許自己微微冷笑。
無論如何，不管是可笑的傳統也好、價值觀也好、財產也好，都是他應該得到的，都應該是屬於他的。
那麼，現在稍稍的配合著喬斯達也無所不可。他再度集中精神集中在對面的獵物上。同時皺起眉頭，原本和他一同前來的喬納森，在不知不覺中從他身邊消失，不知道又迷路到什麼地方去。迪奧想起上星期他向對方轉達今天的行程的時候，喬納森瀰漫著睡意的表情。真是愚蠢至極。
不過，他到是有點想念宅邸裡溫暖的棉被了。他斜眼看著自己泛白的指節，因為長時間維持同一個動作而僵硬。他眼前的獵物，如果沒有判斷錯誤的話，應該是赤狐吧？他確認似的瞇起左眼想看得更清楚。或許是因為天氣的緣故，原本敏感的赤狐並沒有發現他，而是在灌木叢下，幾乎一動也不動。這是個絕佳的機會。
或許是在進食？他無法確定。暗紅色的後腿從灌木叢中露出，並沒有移動。
迪奧再度以最小的幅度深呼吸，強迫自己停下顫抖的雙手，夾緊了頰側的槍托，手指扣緊了扳機。
就是現在。
「迪奧！等等！」
同一個瞬間，叫喊的聲音從他背後響起，連帶著一串枯枝被踩斷的劈啪聲，迪奧看著對面的獵物先是一震，接著警覺的用後腿站了起來，果然是赤狐，不過這並不是重點，受到驚嚇的赤狐動了動兩耳，迅速地嗅了嗅周遭，接著俯身落地，驚慌的像森林深處竄逃，終至消失在黑暗的盡頭。
JoJo……
「迪奧……」熟悉到令人厭煩的臉孔從赤狐竄逃的反方向出現，穿著藍色格紋獵裝的喬納森從他背後的森林走出，手上空無一物，並沒有拿著獵槍。
「JoJo……」他用盡所有力氣阻止自己說出詛咒的話，「希望你有很好的理由，可以解釋你為什麼嚇跑的我獵物。」
「诶，你在狩獵嗎？」
「是的，」不然你以為我們是來做什麼！他壓抑住想要給一臉無辜的喬納森一拳的衝動，「發生什麼事情了，JoJo？」
「那個……」喬納森一臉欲言又止，迪奧皺起眉頭。此時他才注意到迪奧還拿著獵槍坐在地上，「你先起來吧。」喬納森伸出右手。
迪奧嚴肅的看著對方伸出的手。幾乎像是時間暫停一般過了許久，他才俐落地從地面一躍而起。留下喬納森懸掛在兩人中間的手臂。
「所以是發生什麼事情？」他看著對方愣了一陣，才訕訕的收回自己的手。「讓一個堂堂的英國紳士連獵槍都丟了，還打擾了別人的獵捕行動？」迪奧上下打良著對方，這才發現除了獵槍不在對方的手上以外，喬納森的帽子也從頭上消失，深色的頭髮亂糟糟的，還沾著幾根松針。
喬納森還沒來的及回答，在他的背後，傳來了一聲低沉的叫聲。迪奧皺起眉頭。
「那是什麼聲音？」
「熊……」
「你說什麼？」他的語調比想像中還高一些。
「總之、」喬納森看起來很焦慮，「我們先走再說、」還沒來的及反應，他的左手被對方抓起，「走這邊。」
「等等……」他因為對方的拉扯，腳步一震踉蹌，接著被拖著身體跑了起來。
搞什麼東西！迪奧右手還拿著獵槍，左手腕被對方抓握在手中而微微的泛疼。他看著喬納森一面用手撥開兩人面前垂落下來的松枝，一面大步的跨過地上烙下的枯枝，發出一連串可怕斷裂聲。
他瞬間有些失神的看著對方的背影。
在迅速奔跑的情況下喬納森的背影卻幾乎沒有一絲動搖。他的左手在天氣的影響下早已冰冷僵硬，對方的手指緊緊的扣住他的手腕。喬納森的體溫向來比他還要高。他有種彷彿被燒灼著的錯覺。
他的思緒因為氣溫而近乎停滯，只是機械性的跟著對方的腳步不斷深入森林。他的耳邊充盈著劃破冷風的呼聲。喬納森的步伐稍微比他還要在寬一些，僵硬的雙腿要跟上對方，顯得越來越困難。
突然，喬納森停下腳步，讓迪奧直接把臉砸在他的背後。
「你幹什麼……」他咒罵的喊聲還沒結束，喬納森回頭，用扣在自己手腕上的手臂順勢將他拉近自己，阻止他因為慣性而跌倒。迪奧往前一看，原來他們已經跑到了森林的邊界的。深色的水沼在他們面前開展，一路延伸到灰濛濛的天際盡頭。而只差一英寸，他就掉進眼前的湖泊裡。
「抱歉……」迪奧的臉幾乎貼在對方的胸前。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對方因為劇烈奔跑而劇烈起伏的胸膛，還有穿透緊繃的獵裝，透出了的一絲絲熱氣，「你沒事吧？」
怎麼可能沒事！迪奧一面大口喘著氣，一面推開對方。他瞇起眼，眼尾因為奔跑而泛著濕意。他的手槌在對方的胸前，但是怎麼樣也沒有力氣將喬納森愚蠢至極的擔心表情稍微推離自己遠一些。
「放開我……」
「你說什麼？」喬納森無辜的低下頭，想要弄清楚他混合著喘息聲的囁嚅。
「我說、你、」他勉強自己抬起頭，用力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因為冷空氣而大聲的咳嗽，「放手……」他用力的晃了晃腦袋，想甩開因為冷風而罩上一層霧氣的視線，「放手啦你這個笨蛋！」
「诶诶诶?」迪奧用盡全身的力氣想推離喬納森，對方的身體先是往後傾，接著被緊緊抱著的他，跟著一起向前跌，兩個人一起摔進了冷冽的湖水中。
02
迪奧睜開眼，發現一切的角度有些不對。
深褐色的木製屋頂因為年代久遠而有些斑駁。他閉緊了雙眼，再慢慢睜開，發現自己仰臥在床上。
這裡是哪裡……？他皺起眉頭，記憶霎那間通通在他劇痛的腦中浮現。
赤狐、獵槍、熊。
喬納森。
幾乎同時間，一想到那個令人厭煩的名字，他突然開始劇烈的咳起嗽來。
「迪奧！」擔憂的叫喚聲從他的左側響起，接著喬納森就將發燙的臉湊近他的面前。迪奧覺得腦子像是進了水一樣沉重，想要撇開臉，卻發現自己無處可去。
「你醒了？你沒事吧？」
「我沒事……」迪奧艱困的從被褥中撐起自己的上半身，在用力的同時，感受到自己的腦袋裡像是灌了什麼一樣，快要溢出來的劇烈晃蕩，同時他注意到，對方的聲音離他有些近。不是因為對方把臉湊過來的緣故。
喬納森就坐在他旁邊。而且他發現他們身上蓋著的毯子是同一件。
這種事情到底要發生幾次才夠啊！
他深呼吸，壓住再次咳嗽的衝動。
「這裡是哪裡？」
「是森林裡面，給獵人暫時休息的小屋啦，」喬納森一手扶助想要坐起身的他，「因為火柴都濕掉了，所以沒辦法生火，現在已經傍晚了，要趕回去也來不及、所以……」
他盯著對方無辜的道著歉，一臉泫然欲泣的表情。都是這傢伙害他追丟了獵物，還在森林裡狂奔，最後掉進該死的湖裡全身濕透。迪奧這時候才注意到，他們兩個人身上濕透的獵裝被折疊整齊放在床邊的椅子上。的確，要是再穿著濕衣服的話，在這種天氣下一定會冷死。
真是沒用。
因為位子的關係，他稍微垂下眼，發現自己幾乎緊緊地將臉貼在對方的胸前。胸腔跳動的聲音微弱，但是穩定的在他耳邊響起。
這裡只有他們不是嗎？
沒有人會知道什麼的。
喬斯達就在他的身邊，緊緊地貼著自己。
簡單，容易。
「迪奧……」不知道什麼時候，喬納森已經結束自己絮絮叨叨的解釋。迪奧抬起眼，看著對方。令人煩躁的臉直盯著自己瞧。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迪奧彷彿看見他在心底深吸了一口氣。
「對不起。」
瞬間，他的呼吸凝結在空氣中。
為什麼喬斯達總是能說出這樣的話？為什麼對方總是能毫不猶豫的做出這種事情？總是能在他決定好的每個瞬間，就打破他的所有計畫？為什麼總是這個人？為什麼總是你？
既然他的獵槍遠在床旁三步之遙，既然他現在因為天氣太冷而頭痛欲裂，既然他只穿著襯衣，既然這裡的溫度和外面相比是驚人的舒服。
「算了，」迪奧重新躺下，把臉埋在對方的胸前，反手將身上的毛毯稍微更扯向自己一點，幾乎將自己全部埋了進去。「既然如此也只能在這裡待到早上了，」他閉上雙眼，感受對方身上的氣味籠罩住自己的呼吸，是甜膩膩的巧克力和蜂蜜的味道，「晚安，喬納森。」
在模模糊糊中，似乎有一隻手猶豫了一陣，最後貼在他的背脊上，將他的身體往溫暖的地方再推進了一些。
「晚安，迪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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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有槍的話他們是不用害怕熊的，不過喬納森完全沒意識到
當然迪奧也是事後才想到，真是可怕的喬斯達